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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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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

店裏沒人,老板就站在他們桌旁和簡一鳴聊了起來,符盛藍對他們的話題不熟悉,安靜地聽他們聊天。

他發現簡一鳴有個很神奇的技能,他到哪裏都有認識的人,不認識也很快能變成認識,輕而易舉地就能夠和別人打成一片,迅速成為朋友,像個小太陽一樣總是燦爛光明,引得人不由自主靠近。

簡一鳴和炸雞店老板的聊天結束在老板送了一份雞塊上來,還配上了一份據說是特制的醬料,簡一鳴嘗了一塊,大讚好吃,瘋狂誘惑符盛藍。

符盛藍自從被他的糖坑過之後就對簡一鳴的口味抱著極大的不信任,將信將疑地夾了一塊點了一點點的醬料,發現真的好吃。

蘸上醬料的炸雞面衣酥脆,一口咬下去能聽見面衣被咬碎的細碎聲音,咬碎的面衣會從邊角掉下去,完全沒有藕斷絲連的機會。醬料的味道在咀嚼的時候從縫隙之中溢出,迅速席卷口腔,口感脆爽,味道極好。鮮香的味道配上裏面鮮嫩多汁的雞肉,形成豐富的口感。明明外面炸得脆脆的了,裏面卻依舊軟軟的可口。

“還有這兩種呢,風味完全不一樣,都超好吃的!”

符盛藍嚼著炸雞,擡頭看對面坐著一臉快樂的簡一鳴。

小時候符渺也曾經帶過他們兩姐弟出去吃快餐,漢堡可樂炸雞薯條,該吃的他都吃過,卻從來沒有對快餐有什麽特別的想法,吃完就吃完了。

可能是炸雞的問題,可能是秘制醬料的原因,又或者是因為一起吃飯的人不同,符盛藍真的感受到了這種食物的快樂,被油分和肉填充滿所有角落的愉快,還有碳酸飲料的冰涼和氣泡帶來的快-感。

很奇妙。

夏天的中午,路邊的炸雞店,沒什麽值得歌頌讚揚的地方,只是兩個人,還有一大盤炸雞和一碟雞塊,就輕松讓符盛藍感覺到了不一樣。

坐在他對面的簡一鳴聊天的時候大大方方地打量著符盛藍,然後說:“盛藍,你有點不一樣了耶。”

符盛藍心裏一緊:“嗯?”

“你頭發變長了!之前只是剛剛蓋過眼睛,現在已經到鼻子的位置了,再不去理發就要長到嘴巴了。”簡一鳴想象一下那個畫面,樂了。“吃飯的時候會超不方便的。”

符盛藍:“……”

雖然他知道簡一鳴老是抓錯重點,但沒想過會錯得這麽離譜,剛剛那一點點緊張的情緒煙消雲散,五秒前的自己好像傻瓜。

面對簡一鳴有什麽好緊張的?符盛藍一臉無語。

簡一鳴看著他的表情哈哈大笑。

其實他想說符盛藍變開朗了,後來轉念一想,直接說出來的話,他肯定會像想要挖地洞的闊耳狐,兩只大耳朵貼在腦後變成飛機耳打地洞逃跑的。

那樣想想好可愛,有點想看。

“我們什麽時候一起去理發吧,剛好我的頭發也有點長了。”簡一鳴托著下巴歪頭,透過過長的劉海,直視符盛藍的眼睛,“難得那麽好看的眼睛,全部被頭發遮住太可惜了。”

在他的直視之下,符盛藍先移開了目光,垂下眼瞼,認真思考了片刻之後,應了一句好。

簡一鳴瞬間感覺到裏面肯定有故事,馬上就有點後悔了。

符盛藍不是那種猶豫不決的性格,反而說:“太長了,再不剪就變成留長發了。”

狗狗簡認真地想象了一下,“留成衛帥那種可能也很好看耶,演奏的時候可以把頭發盤在頭頂。”

“你是說少數民族那種發型嗎?”紮成一條長辮盤在頭頂,再戴一頂銀冠頭飾,妥妥的少數民族。

皮皮簡上線:“也可以戴個發冠,換一件古裝長袖飄飄,你穿肯定很好看!說不定還能竄進藝大附中。”

符盛藍也學會了吐槽:“剪成短發換一身運動服,我們還能跑去混體大附中。”

“做不到的做不到的。”簡一鳴擺擺手,“體大附中每天早上晨練的三千米就跑不過。”

符盛藍剜了他一眼,感覺有被內涵到。然後兩個人也不知道誰先憋不住,都笑了起來。

臨音附中、體大附中、藝大附中,三所中學比鄰而立,風格各異。藝大附中每周五-不限制穿校服,特別是期末他們各個專業考試,一群小帥哥小美女打扮成什麽樣的都有,比漫展那些cos還誇張,什麽鉚釘服、古裝都是小case,符盛藍見過有個男生自己做了個星際戰甲,整得跟個類人形機器人似的走進學校。

和藝大附中形成強烈對比的就是體大附中,無論男女都是一頭短發、運動裝,除了顏色不一樣,款式看上去比穿校服還要整齊。

兩所學校的學生總是相互吐槽,藝大附中說體大附中的人沒有個性,體大附中的人反諷他們花裏胡哨,吵到最後就開始相互攻擊,藝大附中說體大附中藝術節千篇一律,毫無特色,體大附中懟藝大附中的人都是弱雞,一個能打的都沒有。

臨音附中夾在中間,像個喝茶的老爺爺隔開吵架的情侶,給這邊借一點音樂撐場子搞藝術節,給那邊送一點學生過去搞友誼比賽相互促進。

簡一鳴就是那個會去藝大附中打比賽的人,也是那個經常跑去體大附中借球場充節目的人。

這時又有兩個學生走進來點餐,符盛藍聽見他們點餐:“老板,來一份大份的炸雞套餐,要招牌辣醬。”

他們點的兩個口味都是不辣的,蜂蜜芥末有芥末兩個字,味道卻更偏向蜂蜜,芥末只是讓它沒那麽膩,完全沒有辣。

他不吃辣,簡一鳴是吃辣的,而且看起來還是吃得了很辣的那種。

他假裝不經意地重新拿起菜牌,簡一鳴就問:“怎麽了,沒吃飽嗎?”

“不是,看看下次來吃什麽。”符盛藍看菜牌,頂在上面第一個放大的就是招牌辣醬口味。

“哦哦哦!那我推薦你試試鹹蛋黃,這裏招牌炸雞,外面那層面衣加了蛋黃,超級香!”簡一鳴也沒註意到他背後那桌學生,積極給符盛藍介紹:“不過那個吃起來好撐,吃完晚飯都吃不下了。”

然後簡一鳴又說:“說起下一次,今天合奏好開心,什麽時候我們繼續一起演奏吧!下次不要彈莫紮特了,換個音樂家吧。”

莫紮特的曲子情緒太跳了,同樣是開心,他可以十分鐘變化個幾十次,像把整個故事都融進了一首曲子裏面,有時候中間突然冒出來的兩個樂句,宛如翹起來的呆毛,簡一鳴盯著它怎麽都梳理不下去,前言後語搭不上。

最後只能跟著一起翹起來。

略略略!

而且他同一時期創作的曲子看多,資料太多,看得費腦子。

不,應該叫廢老子。

符盛藍眼裏湧起笑意,“好,可以試試普羅科菲耶夫的曲子。”

“俄國作曲家啊……老肖是不是也有小提琴奏鳴曲?”

符盛藍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,他口中的老肖是肖斯塔科維奇。有點好笑,又覺得果然是簡一鳴風格的稱呼。他回答道:“有的,他曾經為小提琴演奏家奧伊斯特拉赫創作過小提琴奏鳴曲,後來還親自和他合奏錄音,我……嗯,以後有機會可以一起聽。”

他十歲的時候符渺把那張光碟當做生日禮物送給他,現在在他巴黎的家裏。

符盛藍現在再回想起來,巴黎也好,柏林也好,都沒有過去那種恐懼和窒息了。

上課的時候,簡一鳴特意跟衛叢說這件事,衛叢正滿琴房找他裝糖的筐,聽到了也只是說:“你曲子練得過來嗎?別忘記你還有校內賽的曲子哦。”

“暑假不是已經練完了嗎?”

“誰跟你說那是全部了?老王把總的曲目單發過來了,你這學期要練的曲子可多了。”

“在哪裏?”

“放在那邊桌子上。”

衛叢找遍了都找不到,辦公室找過一次了,琴房也沒有,難道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帶回家了嗎?

他問簡一鳴:“你看到我裝糖的筐了嗎?”

“看到了。”簡一鳴走過去桌子那邊拿起這學期的任務單:“今天早上看到閻王王手裏拎著……”

然後,師徒兩露出了一模一樣的暴漫臉。

“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曲子!”

“他怎麽把我的糖筐拿走了!”

簡一鳴:“你還好意思說,這兩個星期你偷吃了不少糖吧?天天糖分超標小心中年發福禿頭啊!”

衛叢:“你也好意思,這兩周又開始偷懶不練琴了吧?你看你兩首協奏曲都彈成什麽鬼樣了!”

他們吵了一陣,就開始頭碰頭密謀。

“這樣,我給你把糖筐拿回來,我們晚上上少兩天課行不行?”

其實衛叢看見那張課表也牙疼,王曦給簡一鳴搞了個擔任晚自習讓他監督,也不知道是懲罰簡一鳴還是懲罰他。

最大的可能是老王想要一箭雙雕。

所以當初到底為什麽讓老王把目標定在花賽?

簡一鳴的曲庫有多深,最清楚的那個人就是他了。

衛叢想穿越回暑假前把裝神秘的自己揍一頓。

“還要加上裏面的糖!”

“你以為我是什麽人,像是能從閻王王手裏拿到糖的人嗎?能摸回個糖筐就不錯了!”簡一鳴說:“我要是能連糖帶筐帶回來,還用得著在這練琴嗎?”

衛叢肯定地說:“就算你能連糖帶筐帶回來,你也得在這裏練琴。”

簡一鳴:“……”

鹹魚累了。

“嘖嘖嘖。”衛叢道:“行了,把筐帶回來,我們就按計劃走,你提早練完我們就提早下課,下午練完就下午走,不用等晚上了。”

就像每個老師都會跟學生說,早點學完我們就早點下課。事實卻是老師備課的時候早就把課時內容排滿,不存在提前下課的可能性。

簡一鳴也是被老師驢過來的學生,他低頭仔細閱讀王曦給的曲目單,開始在心裏數自己練過的曲子,算完之後:“練好就下課?”

“練好就下課!”衛叢哼了哼:“說得好像我很想給你上課一樣。”

簡一鳴:“呵。”

衛叢:“呵!”

今天也是鹹魚師徒情的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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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話要說:

半夜寫得我也想吃炸雞了嗚嗚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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